风信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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佐鸣/鸣佐粉也不要点关注了。
近期无固定坑,火影退坑中。
洁癖勿关注。
排列组合使我快乐。
AB/BA是相同的两个人,默认接受互攻。

随机掉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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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寒冷荒芜之地成为草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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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听过这首曲子么?」
「不知道,但是为什么眼泪会流下来。」

【91/尼维?】菟丝子

#补完番的吐槽

#有肉(渣)没爱,所以打了个“?”


菟丝子


“我早该杀了你,从一开始……”

海边的天空好似永远笼着一层雾,阳光总是不够透亮。尼禄停下脚步,将枪口对准青年苍白瘦削的背影。

带着白沫的浪拍打着沙滩与礁石,一声又一声,像是要把时间推向忘却的边缘。

阿维里奥也站住了,对于现在的他来说,枪口的视线比人的更加锐利,若是往日,此时他琥珀色的眼睛一定会犀利起来。但现在,一切如常。

“你说的没错。”青年的声音平静而疲倦,他望向汹涌的海面,内心是与之截然相反的泰然,“我也一样。”

尼禄持枪的手没有抖动,他很清醒,却又很累。支持他行动的是一股纯净的杀意,连愤怒都没有。如同身体本能,他就该杀了这个人,作为一名黑手党,最后的……

他闭上眼睛,转而浮现而出的是七年前奔跑在雪夜中的孩子。

——杀了他。

耳边是万诺的声音。

 

“你好像很中意那小子。”家族宅邸的窗前,尼禄看着阿维里奥离开的身影,万诺颠颠哒哒地走来,打趣地说。

“说什么呢?只是感觉这家伙很有胆量。”尼禄无所谓地笑笑,随即移开了视线。

“年纪轻轻不要命地想加入家族的人能排成长队,都不见你注意过。”健壮的白人双手插在灰西装的口袋中,先行走下楼梯几步,“说吧,他让你想起什么了?”

尼禄明显愣了愣。想起什么了?

阿维里奥没有杀死范高的情妇,他问了理由,回复是直白的一句,“他是无辜的。”

无辜的啊……这个词语总会让尼禄感到周身发冷,宛若身处下雪的夜晚。

意欲加入黑手党,却又想保有善心么?这听起来很宗教。关于这方面的高论,也许该问问万诺。

“能想起什么啊?你不感觉这家伙很吓人么?苍白得像僵尸一样,动不动却凶巴巴的,不过头脑似乎不错。”尼禄撇了撇嘴,万诺忍俊不禁。

“有道理。”他大笑,又停住,眼里多了几分揶挪,“我还以为你对他有什么兴趣。”说罢,他就兀自走下了楼梯。尼禄足足懵了好几秒,才跟在后面一路大吼大叫。

后来万诺死了,独属于他的“朋友”的位置就此空了出来。

尼禄从小不是一个特别讨文森特喜欢的孩子,交友也寥寥甚少。在松树下大哭一场之后,他开始注意到身边这个瘦弱苍白沉默还不会开车的少年。

 

“这是什么?”从巨人手中劫后余生后,在农场主的招待下,二人总算是睡了一晚正常的床。

看到阿维里奥把纸袋放在桌上的时候,尼禄半天都没想起里面装了什么。看着阿维里奥把一个个菠萝罐头拿出来,他眼睛都瞪大了。

“等,这一路你都没忘了把这些带着?”

阿维熟练地拉开一个被撞瘪了的罐头,淡定地吃了一口,若无其事的样子无声地说着“要不然呢?”

尼禄也没和他客气,他们两个队农场主来说怎么也算是不速之客,能有地方过夜已属万幸,实在是厚不下脸皮再讨要食物。“演”了一天的追逐戏,他也饿了。

罐头很甜,为了防腐加入大量的糖再放到密闭的罐子里。尼禄不知道这东西哪里好吃了,甜的完全没了菠萝原本的味道。

“你喜欢吃这个?”他边吃边问。

“不爱吃可以还我。”阿维里奥毫不客气。

“你用我的钱买的!”

“不大手大脚地把钱给咖啡厅的女招待的话,也许现在还有面包吃。”少年边吃边说,面无表情,时不时还看他一眼,仿佛在说“难道不是么?”。

“是谁先把车撞坏了导致搭进去一大半修车费啊!”尼禄实在无力吐槽,居然说不过一个新人,自尊心受挫,莫名其妙生起自己的气来。于是他更恶狠狠地吃起菠萝来。

尼禄说话的功夫阿维里奥一直没闲着,很自然地把多出来的那罐打开,一言不发地吃了起来。

“喂……”你吃的居然比我多!

“嗯?”少年理直气壮地与他对视。房间里满是大嚼水果的声音。

“……太甜了。”在他毫无愧怍的眼神下,尼禄败下阵来。

“可以留到明天早上当早餐。”阿维里奥一本正经。

尼禄实在说不出话来,他几口把剩下的吃完,一头扎在自己的床上。

这家伙太烦了!

 

阿维里奥总让尼禄想起狄更斯的小说。书中的时代距今并不甚遥远,许多贫穷的孩子现在也会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,但尼禄的立场也无法批判些什么。毕竟黑手党就是以公开的暴力来获取一席生存之地。

这样想的话,阿维里奥的判断并没有错。

少年的目光总是飘飘忽忽的,好似不活在现实中一样。然而当他看向自己,或是有了任务的时候,他的眼神就像一只小狼。

这时尼禄就会不禁联想,这个人是怎么活过来的,曾经过着怎样的生活。克鲁迪奥一口咬定他们是从小到大的“兄弟”,就算是家族也没法认识这个镇子上每个犄角旮旯的穷孩子,所以就不再计较。

倒是巴尔贝罗对阿维里奥愈发地在意,经常提醒他这家伙来历可疑。可惜这种谏言掺杂了太多嫉妒的感情,使之价值贬低。

尼禄偷偷观察过阿维里奥和克鲁迪奥在一起的情形,他相信自己眼睛的判断,那种融洽与信任不是后天能弥补的,他们确是儿时的好友。就像曾经他和万诺一样。

想到这里,尼禄晃了晃头,把这些伤感情绪甩了出去。

内部斗争结束后,宅内安静了许多。反正在会客厅没有要等的人,不如就回房间睡一会。范高家族在蠢蠢欲动,黑手党之间的纠纷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。想想都累。

然而,他将要从文森特手中继承这些,连同仇恨一起。

在卧室旁的走廊里,尼禄遇到了碰巧经过的阿维里奥。

他的衬衫干净立整了许多,换了外套系上领带,看起来也像个体面人了。他的脸还是那么苍白,应该是营养不良所致。其实尼禄更喜欢看他过去带着鸭舌帽,开着领口的样子,那时的他如同瘦弱的幼鹿。

在逃亡的过程中,他们的关系慢慢靠近了。再后来,他的许多计策是巴尔贝罗都想不出来的。阿维里奥有着来自底层的亡命精神,好似时时刻刻都出在一艘漏了的船上,只要能获得一丝生息,他什么险都能冒。

这样才是黑手党需要的人。

他已经离不开他了。

“喂,阿维里奥,进来喝一杯?”尼禄向他挑了挑眉,心脏砰砰直跳,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面色正常。

少年诧异了一秒,但还是点头了。

他在接近自己。尼禄意识到。同时他也意识到,这样接近过来的人充满了危险,可是对于阿维里奥,他非但拒绝不起来,还挺身迎了上去。

阿维里奥的酒量完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,倒是尼禄自己一顿狂饮,用酒精麻痹胆怯。

“怎么了,脸色这么差?”他酒气肆溢地问。

“没事,兄弟吵架而已。”少年眼下有了极淡的乌青。

兄弟……

尼禄又猛灌了半瓶LawlessHeaven,脸上开始着火。他突然拍桌而起,两指捏起阿维里奥的脸。少年琥珀色的眼中满是不解,不知道他又是在抽什么风。

“你费尽心机加入家族,想不想离我再近一点?”没留意对方眼中带了几分凶意的神情,在他还震惊的时候,尼禄将酒精的气息注入了他的口中。阿维里奥的身体一时僵硬,似乎在强忍瞬间将他击倒踢飞的冲动,果然,他忍了下来。

这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?他明显在厌恶,却还是没有拒绝。他是这么个急功近利不择手段的人么?

疑虑的同时,尼禄心底有一丝庆幸。

他扯开阿维里奥的领带,半撕着拉开衬衫,暴露出大片苍白的皮肤。阿维里奥还是太瘦了,肋骨的痕迹清晰可见。

他对自己抱有杀意么?如果是的话,不惜这样都要接近自己,那还真是可怕啊。

兴起的时候尼禄看清了阿维里奥扭曲的脸,午后氤氲阳光下的少年比任何时候都像是只动物。尼禄几近意乱情迷,他模糊地想到,这时候是下杀手最好的时机。他睁开眼睛,把身下人每一丝痛苦都看得清楚。少年就像死了一样,任凭他折腾着,一声不吭。

不,如果阿维里奥想杀他的话,早在那个时候……

“尼禄·瓦尼迪,我等这天很久了。”那一瞬间他的惊恐是真的,因为他感受到了强烈地杀气,有那么一瞬间,尼禄以为要假戏真做了。空枪响起的时候,他的心跳真的停了一拍。

而现在,回想着阿维里奥那时的声音,带着仇恨的声音变作一种刺激,让身体保持充血的地方终于喷薄而出。

 

大概被注意到了吧,自己与阿维里奥之间那种超越一般的信任。巴尔贝罗的目光愈发不善,其他人看向阿维里奥的眼神也变了。

尼禄喜欢听别人称呼阿维里奥为自己的心腹,有种很可爱的感觉。阿维里奥不在的时候,尼禄经常想起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。每想到这里,身体就蠢蠢欲动起来。

他知道阿维里奥不喜欢他,但时间久了,少年的表情也稍稍柔软了。

尼禄本该心情大好,如果不是克鲁迪奥那边出事了的话。

从阿维里奥的表情中,他能看出,克鲁迪奥这次的行为几乎在他的意料之外。对于克鲁迪奥联合范高家族刺杀自己的事,阿维里奥一直保持沉默着。

尼禄这才发现,长久以来自己对阿维里奥不甚了解。英雄不问出处,他从来都是这么想的。可是这次的事情,有什么很微妙的东西梗在其中。他不知道的太多了,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克鲁迪奥是阿维里奥不可或缺的好朋友。

巴尔贝罗的潜台词从来都是“这事阿维里奥绝对脱不开关系”“这个人很危险”。尼禄不愿意去相信这些,他宁愿多想想扶上少年肋骨上的手感。

他想保护阿维里奥,但脑内又有一道与之针锋相对的念头。

尼禄本想靠拖来缓解时态,虽然他一直处于火大的状态。对于这个家族的敌人,对于这个背叛了他和阿维里奥的人。

他想让阿维里奥亲自证明,他对自己是别无二心的,是没有杀意的。这不只是要力排众议,还是要清空心中长久以来的疑虑。

“你亲自来动手。”

尼禄感觉自己的表情在扭曲,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露出过这么邪恶的笑容。

当悠远的枪声响起,阿维里奥的灵魂也随之破碎,这是他想要的。

但随之加快的崩坏的脚步,以及追近的丧钟声,则是他没想到的。

落在颈间、胸膛上的片片红痕,是他欲念的证明。建立的前提是摧毁,现在的阿维里奥什么都没有了,他的存在意义由自己来赋予。

多少年之后,这份仇恨会慢慢淡下来吧?那时候他们已经老了吧,自己会像老文森特那般步履蹒跚,而阿维里奥则会像老爹身边的哑巴,永远站在他身侧。

你离不开我了。

在这样的幻想下,尼禄的动作更加激烈了。

 

然而一切还是化作了一场空。

宙斯对西西弗的惩罚是让他每天把山脚的石头堆到山顶,再将它们推落,让他眼看着一天的努力付诸东流。

 

他也会看到希望么?

不,不会的。

 

眼神空洞扭曲的阿维里奥像是个疯子,曾经理智地拉拢和谋算他全都放弃了。他一直都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,现在则更甚。

如同在舞台上表演一样,又像在舞台上看戏一样。

看着大厦倾倒,却已经没了狂笑的力气。

 

“为什么还不开枪?”熟悉的声音把尼禄拉回了现实。少年似是等了太久,话语中甚至带了笑意。

“你就这么想死么?!”手依旧没有颤抖,但他喊出的话却是嘶声力竭。

“因为约好了的啊……我要去见克鲁迪奥了,谁动手都是一样的。”阿维里奥转身,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枪,对准了太阳穴。

如同崩坏的人偶,他已经站不起来了。

“顺便一说……一直以来那种扭曲的、不伦不类的、暧昧的关系……让我感到恶心。”他笑着说。

我当然知道啊!

站在组织顶端的人,需要支撑自己的人,而不是带有私人感情的人。因为会化作利刃,伤害对方也伤害自己。

“我终究还是赢不了那家伙么?”但我并没有错。

阿维无神的眼睛注视着他,突然笑得更厉害了。

“你在说什么啊?我可是来杀你的啊。”

对啊,我在想什么啊。

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啊!

从七年前开始的,a circle nonecan break。

是到了了结一切的时候了。

谁都不应该善良的。如果阿维里奥选择一开始就杀掉我,如果我一开始就选择杀死那个男孩。

……太累了。

结束吧。

划破宁静的枪声,徒剩潮起潮落。

 

路过便利店的时候,尼禄看到了陈列菠萝罐头的货架。他的钱不多了,可是他想买一罐。驾驶的过程中他在哼歌,无端地心情好。

一辆黑色的福特车从他身边驶过,如黑色的飘影,调头过来的时候已亮出银色的镰刃。

枪声再次响起的时候,尼禄僾然看到黑衣人倒下,他的身后出现了阿维里奥的身影。少年打开车门,坐到副驾驶位上,平静对待眼神好似在问他为什么不开车。

“要我来开车么?”他难得挑了挑眉。

“不,不用了。”尼禄慌忙说。

“那走吧。”

“去哪?”他问着,踩下了油门。

“去哪都好。”

对啊,去哪都好。

去哪里都……

“不,还是去海边吧,去弗罗里达。”

“好,那就去弗罗里达。”尼禄突然狠踩油门,笑着说。

 

红色在尼禄的胸口扩散开来,视线渐渐变得模糊。他听到了海浪的声音,那时他就是听着这个声音,看着阿维里奥在他眼前沉沉地睡去。

他原路返回了,独将少年留在汹涌的蓝色之中。

这时也是一样,他见到了苍白的少年,他坐在礁石上,像是在等待着谁,察觉到有人来时,他向尼禄浅浅一笑。

 

如同缠绕在一起的菟丝子,寄生在名为仇恨的本体上,只要寄主不死,他们就会缠绕下去。

最后菟丝子失去了宿主,一同死去了,变作倒在荒坟上的杂草。

登山客从上面越过,无人在意下面埋藏了谁。

在这个高点能够远眺到不远处的小镇。十数年过去,Lawless镇几次易主,只剩瓦纳迪剧院在风雨中伫立,证明着这里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姓氏的Family在这里权倾一时。

随着1933年禁酒令的解除,引起各大家族争执的Lawless Heaven也成为了历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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