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信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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佐鸣/鸣佐粉也不要点关注了。
近期无固定坑,火影退坑中。
洁癖勿关注。
排列组合使我快乐。
AB/BA是相同的两个人,默认接受互攻。

随机掉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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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寒冷荒芜之地成为草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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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听过这首曲子么?」
「不知道,但是为什么眼泪会流下来。」

【D/1960】半醒(三)

#我也没想到这个系列还有三

#也没想到会写佐三篇()




正文:





半醒(三)


“人啊,总是说老就老了。”

 

三好说他在欧洲玩累了,就跑回来。他说自己最近总是胸口发闷,时不时还会出汗咳嗽,该考虑多休息休息了。佐久间习惯性地找烟给他,但是被拒绝了。佐久间诧异,一抬头竟发现了些名堂,比如三好的眼角,脸颊,竟然有了衰老的痕迹。三好被他盯得不愉快,眼里流露了出来,佐久间赶紧移开视线。之后他又听见三好说明天要到他现在工作的地方看看,他还不知道东京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呢。

佐久间迷迷糊糊地感觉很有道理,就应声说好。三好咳嗽了两声,咳得他心紧,他便问不要紧吧,三好居然摇头苦笑,说,“人啊,总是说老就老了。”佐久间下意识想去搂他,安慰他。然而才刚伸出手,人就醒了。

随着秋天的深入,日照时间越来越短,现在天刚蒙蒙亮,不过已经是早晨七点了,佐久间固定醒来的时间。醒了之后头极疼,像是宿醉的残留。佐久间环视一圈简朴的单身公寓,到处都打理得和从军时一样井井有条,茶几上也没有空酒瓶酒罐,看来他只是单单没睡好而已。

梦见三好的时候从来都是睡不好的。

其实佐久间梦见他的时候不多,这次才是第四次,不太吉利的数字。战时偶尔三好会钻进他的梦里来,梦都又段又混沌,毫无逻辑的事情被拼贴在一起,刚醒的时候会惆怅,过不了多久就忘了。佐久间开始有意识地记是在战后。

第一次梦见三好是从西伯利亚回来没多久后的事。他梦见三好削苹果,皮削得极薄还不断,如同在雕刻什么艺术品。三好见他过来就问,佐久间先生要吃一个吗?佐久间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,因为总觉得无论说什么都会被嘲笑。没想到最后三好竟兀自站起,把苹果直接塞进了他嘴里。佐久间被出其不意,咬下的瞬间赶紧用手来接。苹果的清甜还留在唇齿间,三好则转身就要走。佐久间去拉他,抓住了三好的手——还是同样的不温不火,可是握起来很安心。他正笑着,却被人打岔。佐久间看过去,发现手的主人竟变成了神永,他正不怀好意地笑着,佐久间一下子把他甩开了,尴尬地要死。

等醒了佐久间才想起,苹果是故人托来的慰问品,恭喜他重新就职。水果是很贵重的,散发着香气,就算是他也有些馋了。至于其他的就没什么头绪了。没想到就在当天上午,他收到了神永的电话,给了他个地址要他来一趟。

佐久间困惑。他自认当年被摆一道后,被打发到前线去后,自此和机关没什么联系了。如果不是那个梦的话,他也许不会去了。他去是因为抱着点希望——说不定三好会笑着来打趣他。

然而神永在客套了他几句后直接就说,“佐久间先生还不知道吧,三好的事。”

甚至没有给他把心脏提起来的机会,三好的终局就被说了出来。他坐在软椅上,愣了半天。新的办公楼很漂亮,神永站在窗前,有如曾经的结城。时值早春,樱花随着暖风摇曳,窗里窗外完全是两个世界。

“所以?”他问。

“当然照理来说佐久间先生和我们没什么义务,但是新的机构需要新的人员,我们现在刚起步,佐久间先生还是念念旧情帮帮我们吧。”

佐久间最后还是同意了,离开时站在晴空之下,仿佛听到了声嘲笑。于是佐久间开始时不时把国安处的消息告诉神永,他不想问剩下的人都去了哪里,也不想久留。他来到这里,更像是个庄重又随意的仪式。

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有着同样的缘由。年轻的时候佐久间很有家国责任感,怕耽误人家姑娘就推了婚约。战后姑娘成了寡妇,没地方住,就在他家里帮忙。过了一年多,姑娘向他示爱,佐久间想答应,可是突然哽住,就说“让我考虑考虑。”

当晚佐久间难得喝醉,还是地下餐馆老板把他送回来的。迷蒙中他梦到了三好,梦到他们还在机关,一色的学生模样,说笑打闹。不知怎的话题就扯到他的身上来,三好说他这种性格定是不讨女人喜欢的,耳朵太软,不是娶来管着他就是要侍候的公主。佐久间当然要辩解,就说他从小认识的姑娘都是决心要当军人的好妻子的,都是大和抚子般和善的。他刚说完话题似乎就戛然而止,三好也和别人玩去了,不理他。后来又是些稀里糊涂的事,梦就醒了。醒了之后佐久间给姑娘好好道了个歉,并想了个好的工作给她,祝她早日遇见良人。

第三次是五年后,部里来了新人,是个女大学生,做事勤快,性格活泼,长得也可爱。许是上司的好意,把她派到他这边来做助手。佐久间很欣赏她,对她多有帮助,但等到再一次被表白的时候,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,连他自己都十分惊讶。从此类似的事情就没再发生,所有人都传言说他不喜欢女人,上司请了医生来,给了他个“创伤后应激障碍”的诊断书,周围的人视线开始转向同情。

他梦见三好静静地看着他,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这段无声的片段被切成碎片,揉在一堆军校的,军队的,现在的记忆和人当中,活人死人共演着出荒诞戏,他从旁边看,寻找着三好的身影。

三好十分绝情,从不主动过来。他又十分顽固,佐久间有一种神奇的感觉,感觉三好其实一直就在某处,沉默地看着人间滑稽的剧目。佐久间从未在他人面前提到过三好,也没人与他谈起。三好成为了他与机关员们的共同秘密,心照不宣。

这天他来给神永消息时,遇见了意料之外的人,乍看去竟没认出来。

甘利头发留成了艺术家的长,还有胡子。佐久间的眉毛先拧在了一起,又笑出了声——没错,还是放荡不羁的甘利。除了他坐在轮椅上,被一个带了几分东方神韵的外国美女推着。

神永调侃甘利手法不老,竟能捞得这样的美女来任劳任怨地照顾他。甘利笑着说以后再解释。趁他们说话,佐久间出去,一转眼整个人都为之一震,因为在几乎同样的距离同样的地方,他瞥到了一抹红色。定了神,发现靠在墙上的是甘利身边的女子,他才长长舒了口气。

“我该怎么称呼您?”

“艾玛。”女子对他笑了下,浮在脸上的笑。他们意思意思地握了手,因为无聊,就一起在楼下聊了起来。

佐久间表示他并非是外人,知道他叫佐久间后,艾玛也信任了他。“爸爸说过你。说你是被吐槽过是沙丁鱼头。”这么老的梗被重提,佐久间笑得五味杂陈。佐久间问甘利是发生了什么,艾玛说是为了能和机关脱离关系,甘利做出的决定。细节方面没太多说,倒是说了些甘利最近身体愈发得不好,许多老毛病都找了上来,却偏偏爱喝酒,管都管不住。佐久间说他能理解,可还是要克制些,否则会加快恶化的速度。

艾玛微微皱眉,像是有点不耐烦。佐久间知道自己又说了无意义的话,只好道歉。

“不,佐久间先生没有什么可道歉的。其实我反倒很高兴能和别人说爸爸的事。”艾玛笑了下,笑得一派甜美。

她的话匣子被打开,说小时候他们住在海边,看着潮涨潮落,太阳会从海面上落下,染上一片胭脂色,亮闪闪的。那时候甘利还腿脚灵巧,教她如何游泳,如何自我保护,还有各种各样的语言。她一直觉得甘利是世界上最博学最厉害的人。之后艾玛的脸沉了下,苦涩也被释放了出来。

艾玛说甘利刚受伤那阵,甘利要她去英国念书不要再回来,但艾玛还是决定留在甘利身边。说完艾玛勉强扬起嘴角,“毕竟人总会老啊。除了替他祈祷,我也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。是的,我爱他。”

佐久间听她一席话,映着夕阳眨眨眼睛,仍觉得酸涩难忍。艾玛说该去等甘利了,便道了别。佐久间看着她推着甘利,说说笑笑地离开,莫名联想到了叶子。

时光飞逝而过,转眼就是五六年。佐久间清早醒来,看着镜中的自己,还是健壮的,可也在慢慢干枯。三好很久没出现了,他有点想。佐久间又吐槽自己,明明只是个相处了一年多的人,却搅和了他一辈子。不过这个想法淡淡的,从未形成过这么清楚的一句话。

一天工作的时候,旧伤突然复发,疼痛让他昏倒在地。半醒不醒的时候,他听见了医生的嘱托——并不是大毛病,但无法根治,建议静养。出院的时候,大概是近期没怎么运动的缘故,佐久间觉得腰腿都酸痛不已,走路都变得吃力。

他耳边没来由地响起了一句话,“人啊,总是说老就老了。”

佐久间站住,望着湛蓝的天空,没来由地笑了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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