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信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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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机掉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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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寒冷荒芜之地成为草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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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听过这首曲子么?」
「不知道,但是为什么眼泪会流下来。」

【御冥】心锁

1.24.16更改,增加大段心理描写以及真相篇_(:зゝ∠)_

删了5000+字之后我终于在万字之内解决掉它了!

这是个血淋淋的脑洞!

这是个血淋淋的脑洞!

这是个血淋淋的脑洞!

慎入wwwwww我终于把它写完了!(撒花~~~转圈~~~~~)

正文

心锁

 

1

 

“谢谢你,怜侍。”久久,狩魔冥嗫嚅出这么一句。她现在只感觉很累,她不想说话,只想马上从这里离开。明明还是在最熟悉的法庭,此时她却感觉无比陌生。地板、墙纸、花卉,都在她的极度注意之下变得走形。

想离开,想离开,想离开。

狩魔冥神情恍惚地迈着步子,没走几步就腿上一软,靠在了冰冷的瓷砖壁上。

“冥。”御剑怜侍眉头微蹙,一个健步过去想扶住她,却在手在碰到狩魔冥衣服的瞬间被狠狠甩开了。

“冥……”他的语气像是在劝不听话的小孩子,但是那个小孩子完全不想搭理他。狩魔冥垂着头,浅色的头发遮住了她白皙的脸。这么多年的相处中,御剑从未见过这种状态的冥,如此憔悴与疲惫。
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他追了上去,虽然并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,但陪送到底是他的义务,也是他多年的习惯。而且今天他还有些事情想和她说。

很重要的事情。

“离我远点。”她稳了稳身体,没有看男人一眼,只是冷冷地命令道“叫那个胡茬以后少管闲事。”说着,她踉踉跄跄地走进了电梯。御剑怜侍只好看着她的身影被铁门隔开,之后在下一个瞬间冲到旁边的电梯上狂按下楼按钮。

等待的时间里,每一秒都是煎熬,御剑反复看着显示的楼层数和手机上的时间,来回踱着步子。等到电梯终于在自己面前打开的时候,他头都没抬就冲了进去,结果撞在了什么很结实的东西上面。

“原来是御剑检察官的说。”“某东西”嘿嘿嘿地笑着说“看来这次公审也圆满解决了,不愧是御剑检察官的说。狩魔检视怎么会有罪的说,这一定是诬告的说。”糸锯似乎完全没发现气氛的异变。

御剑怜侍没有忘记,在此之前还发生了更严重的事情——在公审过程中,负责案件的检察官狩魔冥突然被指控为凶手,甚至无法拿出有效证据来反驳。如果不是糸锯跑过来求救的话,狩魔冥可能真就要进这辈子都不想去的拘留所了。

而在他冲进去救场的时候就发现了,当时狩魔冥的脸色很差,像是被梦魇锁住了一般。虽然了解自己的独断可能严重伤害狩魔冥的自尊心,可当时已然没有选择的余地了。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件事导致她不开心了?

还是说……在自己到达之前那家伙就说了些什么?

“叮”,是电梯到达一楼的声音,御剑匆忙跑了出去,但只隔着落地窗看着狩魔冥钻进了她引以为傲的兰博基尼。之后跑车还算平静地离开了,但以御剑的了解,他很怀疑她会跑到高速公路上去飙车。

“哎呀,这可该怎么办的说,完全没有有商量余地的说。”糸锯不知何时山一样伫立在自己身旁,说着完全不着急不着慌的话。此时的御剑也感觉很脱力,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,感慨今天将是要比加班还累的一天。

“诶?等一下。御剑检察官,那不会是狩魔检察官的……鞭子吧?!”正当御剑想找个沙发休息一下的时候,糸锯突然有了惊天发现。二人一同跑到路边,捡起了那个还留着主人体温的饰物……

御剑望向跑车开走的方向,已然没有了人影。

 

2

 

“没记错的话,您那个号称40年不败的父亲,也是检察官吧。但这并没影响他杀了人的事实。”

她在反驳,她在控诉,她在努力证明,却都被这一句话推得万劫不复。

父亲……

这个词语所带来的影响在她脑内走马灯一般上演。带着慈爱笑容的,带着严厉威严的,领来年幼的怜侍的,在法庭上发狂的……以及……

但是她完全无法辩驳。“这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讲!”她恨恨地扔出一句。狩魔冥完全不想再提及此事,几年前此案结了之后,她和御剑不约而同地无视了它。

或者说不约而同地逃避了它。

恍惚之间,狩魔冥发觉自己正骑在马背上,是那匹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栗色小马,它在飞奔着,带着自己一起。这场景似曾相识……

她猛地睁开双眼,右臂还在火辣辣地疼痛着。离开法院之后,为了不让御剑怜侍追上来,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了自己的兰博基尼跑车。但是她完全没想到这些善用卑鄙手段的家伙竟然留了后手。在法庭上栽赃不成居然又选择了绑架。

打开车门意识到不对的时候,狩魔冥下意识地松开了从不离手的鞭子。当时枪口正对着自己,那个人坐在副驾驶座上,过于粗心的自己竟然没注意到!

大意了,真是太大意了!而怜侍和胡茬倒是还算有用迅速联系上了她,但是当时的状况她亦无法提供更多的信息,于是利用道路摄像头她超速了一次,并在通话结束之前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。地面上的刹车痕足够明显了。

然而做出这些出格动作的代价就是逼得对方开了枪,子弹从右臂上擦过,划痕很深,殷红的颜色瞬间把白色的织物晕染了大片。在那之后她昏了过去,大概是被攻击了后脑,她现在还感觉迷迷糊糊的。

狩魔冥勉强支起身体,靠在墙壁上。房间很小,像是地下室一样,窗户被栅栏锁得严严实实,外面是渐渐暗下去的夕阳。

看来并没昏迷太久。狩魔如此判断道。意识像是未完全恢复一般,朦朦胧胧的。她靠在冰冷的墙面上,感觉寒气一点一点漫上全身。

就像不想放过她一般,放空的大脑中,那天的场景再次复苏,那是她决心忘掉的,却时时重现在自己噩梦之中的——氰化物,宛若案件现场的气息,已经僵硬的尸体,血迹……唯独的不同就是那具尸体,是自己敬重已久的父亲。

他稀疏的白发……停下来,狩魔抱住了头……像是破旧玩偶残余的发丝……不要,不要再回忆下去了……他浑浊的眼睛没有闭上……停下来……鲜红的嘴角流下的干涸的血迹……不要——!

狩魔冥连续打了好几个寒战,不由得把身体蜷缩起来,像个做了噩梦的小女孩一样。左手的手掌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,深重的红色在暗光之下却是那样显眼,不肯罢休地继续刺痛着她,提醒她过去的事情。那时,她扶住了桌子,否则,一定会跪倒下去吧。御剑怜侍就在自己身后,他没有说话,而她不想看见他的表情,也不想知道他的表情。

父亲,是如此的骄傲,也如此的懦弱,而自己,却是如此的无能。她无法阻止任何事情,不知何时起,她很讨厌报纸,讨厌新闻报道。虽然曾经那些都是自她的骄傲。

所以,到底是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带怜侍来家里,为什么要这样抚养他这么多年,为什么最后还要……那时的自己,彷徨地站在那里胡思乱想。

狩魔冥的眼角流出了泪水,虽然不会有人看见,但她还是迅速擦掉了它。

孤独……这种强大的情感锁链一般缚住了她。

 

3

 

窗外已然看得见寒星,冷静下来的狩魔冥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。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?难道只是为了胜诉么?她站了起来,一边寻找着出逃的办法一边思考对方不惜绑架自己的目的。

屋子中有两个很大的柜子,锁得严严实实,高度不是她能够跳得上去的。大概是被认为没什么体育特长,所以只是把她扔在了房间里。虽然被小看很不爽,但这种小看倒是给她提供了很大的行动自由。狩魔冥试了试门把手,被锁了。再次转向室内,发现了一根不粗不细的柱子,敲了敲,里面可能是水管,而在管子旁边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盖子。

狩魔冥踩了盖子几下,空洞的声音告知了她密道的存在。如果能轻而易举地把盖子打开就神作了。狩魔冥在内心吐槽了一句。她弯下身,用左手尽最大力气去拽……

果然上了锁。

难道只能从窗户出去了么?她看着满是铁栏的犹如监狱一般的小窗……如果能爬上去的话,还可以试试。然而现在连能充当绳子的鞭子都不在手上,真是有些走投无路的感觉。希望胡茬他们不要吸引媒体一类的东西,她不想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被拍摄下来。

狩魔瘫软一般靠在铁柜上,狭小的房间里被轰鸣声所充斥,看来里面也是空的。她突然感觉有几分惊悚。思绪再次转向对方的目的。为什么他们偏偏提到了父亲的名字?难不成又和他有什么关系?父亲当年雷厉风行,树敌不少,但狩魔冥不以为意。在检察院的日子,她看过父亲这么多年负责过的案件的记录,似乎并没有什么疑点。

困惑,漫上心头。

她又想到了御剑怜侍。如果这时候那个不中用的家伙在就好了。狩魔冥无来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。不可以依赖别人,不可以这样想。她再次告诫自己,并不是每次遇到危机都能指望御剑突然出现解她燃眉之急,就像今天的法庭上那样。

“你们输了,我只是来传达一下这个预告而已。”在公审结束时,御剑怜侍突然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。他知道些什么?今天的怜侍话有点多。

“你们的自以为是到此为止了。”听到这些话时,当时的狩魔冥虽然神情有点恍惚,但却也忍不住盯着男人看。红衣的检察官的表情是那样的认真,所说的话不像是突然跑过来接手的,而更像是有备而来……

但是依旧不可原谅……左手的手指掐痛了右臂的伤口。

明明是愈合甚久的伤疤,今天被猛然撕开时,她才知道,所谓的治愈都只是假象,在伤口上一直以来存在的只有痛而已……而且痛得令人眩目。

她无法再指责御剑什么,也许这本就不是他的错,不,这都是他的错!虽然也想到过,父亲,真的是自杀么?她猛地摇晃了几下头,阻止这个想法深入下去。

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,悲伤的痛楚在体内喷发而出。事到如今,她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,都是怜侍的错,如果不是他的话……如果不是他的错的话……俄而,她发觉有人在抽泣,之后气恼地擦了擦鼻子。

然而在这过于安静的氛围里,一声轻响让狩魔冥瞬间警觉起来。她屏息凝视,果然,又是一声。那声音很轻,但却是生物发出的。狩魔的视线在门与地板之间扫来扫去,第三声,她终于确定,声音来自地板。

狩魔冥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,趴在地板门旁等待着。她并不认为会有人来采取这种愚蠢的救援方式。于是她等待着,等门被打开的瞬间就一拳打过去,虽然只能用左手,但加大点力度就没问题了。

声音还在继续,像源源不断滴水的声音,像咔咔咔咔秒表转动的声音,同时也像肾上腺素分泌加多时心脏跳动的声音。十数秒后,有规律的声音停止了,心跳声震动着鼓膜,她听到那个人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,转动了钥匙。

狩魔冥的精神集中集中再集中,终于,门被打开了。然而就在这时,应激反射般,她不自知地闭上了眼睛,对着印象中人影的方向就是狠狠一拳。

“啊——”对方发出短暂的惊呼,之后是重物与梯子大面积亲密接触的声音,再之后是重物落地的呼哧声……不过,这个人的声音,貌似有点耳熟?

“怜侍?”狩魔冥睁开眼睛,对着黑黑的洞口有些难以置信。

“冥……”然而黑暗中的回答不出所料。

 

4

 

老师死了。在狱里,确定是自杀。

冥似乎在哭,因为我看到了她颤抖的肩膀。她背对着我,大概是不想让我看见吧。但是在这种时候,最无能为力,什么都不能做的人,就是我。

明明是罪有应得,但我无法对那个人当面喊出“有罪”这样的话来,反而被负罪感压倒的人,是我。

也许我真的错了吧。对于冥来说,相比失去父亲,失去我这个令人厌烦的“弟弟”能伤害小很多。当我以为终于能坚守心中的正义,却被这个亡灵狠狠地撕开了伤口。

愧疚。这是我一直无法言说的……

 

“检察官居然被推向被告席,发生了这样的事情,检方认为这无益于审判的公正性,所以下面的审理由我来担任检察官。”穿着复古红色西装的男人目不斜视,就那样盯着裁判长看,那眼神根本没有征询任何人的意见,只是在宣布这个结果而已。

“你为什么在这里?御剑怜侍?”狩魔冥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,皮鞭在手掌中不安分地摩擦着。

“那么证人,请你继续你的证词。”他走上检控席,故意没看少女一眼,因为他知道那眼神绝对是可以杀人的存在。好在,这次狩魔冥状态调整地很快。对辩方律师的厌恶很快战胜了对御剑怜侍的厌恶,她冷静了下来,开始思考证词。

对方太小看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了。

 

“你为什么在这里?御剑怜侍?”狩魔冥迅速跟着爬下了梯子,扫视了一遍这个家伙有没有受伤。大概是多年被她动用私刑,御剑怜侍的体格比她想象得好很多,从梯子上摔下来也没受什么大伤。“你不会说是来‘救我’的吧?”她冷冷地一挑眉,仿佛绑架、受伤、囚禁这些事情都不存在一样。

御剑爬起身,掸了掸身上的尘土,苦笑了一下“快走吧。”他说着,对狩魔伸出了右手,神情微微有点焦急“在他们还在和刑警他们纠缠的时候。”

冥淡淡地看了一会那只右手,抬手把它挥向了一边,脸上却是一个诡异的笑容。即便只是几个小时的隔离,却让她产生了一个世纪没笑过了的错觉,肌肉僵硬地厉害,皮肤被扯动地有些痛痒。看到这个熟悉的笑容,御剑也会意一笑。

别扭的笑容相对,大概是这对伪兄妹特有的交流方式了吧。

“这个给你。”递过来的是狩魔冥从不离手的鞭子。

“多谢了。”冥接过熟悉的鞭子,察觉到了御剑的目光停在伤口上的热度。

“你受伤了,不要紧吧?”沉默许久后,御剑终于问出了口。狩魔跟在御剑身后,在狭窄的走廊里快步走着。

“要是很严重的话,你们这么磨磨蹭蹭我早就死了。”依旧是冷冷地回复。

“说的也是。”御剑小幅度地摊了摊手。

经过长时间的神经紧绷,御剑怜侍的出现对她来说终于找到了安心的港湾一般,疲倦一阵一阵向狩魔冥袭来。她腿部的动作开始变得僵硬。为了掩饰这种不协调,冥强打精神。“你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悉?”她看着这千篇一律的走廊问。但同时她也发现,这里有很多水管柱,每隔几步就有一个。

然而御剑却迟疑了一下,语气变得纠结,用词也很是含混。“因为之前的一个案件,和当年帮助过我的一个人有关。”这个问题再多解释恐怕容易误会,虽然之前冥并没对美云有什么其它的想法。

“这样啊……”狩魔发觉自己的声音更加虚弱了,难道是因为失血么?御剑也注意到这点,转过身来。御剑的脸对于冥来说像是一种特别的刺激的作用,每当看到他想要关心一下的样子,狩魔冥就会精神起来。这次也是一样,看这御剑那“多余”的关切,她没事人一般继续说“这些人和你们联系了吧,谈了什么条件?”

“败诉。当然,你是人质。”御剑轻描淡写地回答。

“你答应了?”

“拖延时间的手段。”

“真是狡猾。”狩魔挑眉笑笑,虚弱的感觉更加严重了。眼皮变得好沉,整个人都昏昏欲睡。“找到与这些人相关的案件了么?”

又是一秒的沉默“与老师有关。”他这样简短地回答。

“果然……”二人都没有过多的提及太多。这是串联在一起的伤口,刺痛会让两人再次陷入挣扎的泥潭。所以剩下的事情出去再说,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逃离这里。但是这样想着,她的呼吸却开始变得绵长,脚步也开始变得缓慢,身体机能的自动调节让她停下了脚步。然而她刚一停下就被御剑注意到了。

看到红西装的男人走过来,狩魔冥慌忙说“我还能走……”她的眼神却不争气地开始迷离,即使如此,她依旧不断挥开御剑的帮助。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,一歪,靠在了御剑的肩膀上。

狩魔任御剑把她的左手搭在他的脖子上,右手则扶住了她的背部,如果再过分一些的话,以御剑的了解,狩魔冥肯定会宁死不从。“你体力损耗太大了。这样稍微休息一下,大概能好一点。”

狩魔冥感觉一股暖流萦绕在她的周身,体力居然真的慢慢恢复了。大概是为了迁就自己,御剑放慢了步子,二人就这样摇摇晃晃地并肩走着。明明只是一点点温暖,甚至手脚依旧冰凉,狩魔却发觉自己的脸在急速变红变热。

大部分内心在后悔自己平时没有多加锻炼,但是小部分内心却在想——如果能就这样走下去,就好了。

因为在光明的前方,一个黑影挡在了二人面前。

 

5

 

“你去死好了,御剑怜侍!你没有活下去的理由!”皮鞭的利响回荡在空荡的空间里,少女夺门而出。御剑怜侍突然感觉好累,冥在他身上留下的鞭痕开始火辣辣地痛痒起来。

胜路被阻断,被同僚排挤,被亲人憎恨……似乎,确实没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了。

他突然笑了。这个监牢里除了死人,只有他一个,刑警早已被支走了,所以大可以发泄地哭笑一番。但是他没有。御剑只是冷冷地笑了起来,笑声并没有上扬的趋势,但是那笑声却听起来十分凄凉。

但是还是得多活一段时间啊。他硬着头皮走向狩魔豪的尸体,仔细观察了一番。

确定是自杀?御剑怜侍的眉头蹙起沉沉的沟壑。他的视线落在了椅子上的外套上。

久久,他打了个寒颤。

“刑警!”灰色的眸子里闪过震惊的亮光,他大喝一声。

 

“得是多么愚蠢的检察官,才会做出让刑警拖延时间,自己跑来救人这种愚蠢的计划?”黑暗中看不清人脸,却能感受到对方微皱的眉头和嘲讽的嘴脸。

御剑轻轻放开了狩魔冥,反应却比对方还镇定“难道你就不能把思维逆转过来想想?不是我愚蠢地要来救人,而是我有话要和你说才特意过来?”

“怜侍?”剧情变得有些快,一时间狩魔冥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
“冥,你听着。”御剑怜侍神色一凌,俨然是法庭上对峙的样子“这个人就是当年杀害了老师的凶手!”

“什么?!”狩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,冰冷的怒火在其中燃烧,她看向那个人,依旧面目不清。但是她听到了心中什么东西碎掉的轻响。

不是……自杀?即便并没有证据,但是奇怪的释然却在她体内蔓延开来。

“你想为自己脱罪么?御剑怜侍?”对方咬牙切齿地问。

“对于一个恨老师恨到等不及要亲手杀害对方的凶手,我也无话可说。”御剑看起来很想拍一下桌子,但是他面前没有桌子。“冥,他姓高根,在那段时间担任狱卒的工作。”他顿了顿“当时我看到名单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极重的违和感,但是在那之后哪也找不到你的踪迹我不得不终止调查。而最近我终于抓到了你的尾巴。”

“在这个女人的案件里么?”高根冷笑“刚才你是说我不会把思维逆转过来吧,那么现在,难道你就不考虑一下,其实这是我故意给你看的么?”

“我藏匿了这么多年,为何突然出现在了毫无关联的走私案中呢?你们的检察官不至于简简单单地认为这是巧合吧?”

御剑轻笑两声,表情冷酷而又嘲讽,就像是在法庭上夺走被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时一样的得意“看来你的思路也是很清晰的。今天拿冥来钓我出来也是用心良苦。所以,其实你一直以来真正的目的是我。为了防止你再拿冥的生命来威胁我出来,倒不如先来找你。”

“愚蠢,就凭你这样手无寸铁就想说服我束手就擒么?!”

“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从来不做,那么既然我已经在这里了,那么一定是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。”说着,御剑淡定地向前迈出一步,高根居然真的后退了一步。

“可恶……”高根颤抖着,牙缝中哼出极度的不甘。这时,冥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,而对方也意识到了。

就算被识破了,又怎么样?就算你布好了局,又怎么样?因为在我眼前的只有你手无寸铁的一个啊!

“啪”的一声,皮鞭抽打在高根面前的地面上,利响在狭长的走廊里激起层层回响。虽然没有实质的作用,但是确实威胁住了对方。高根保持着端枪的动作,不敢射击。

狩魔冥皱起了眉头,方才情急之下用了惯用的手臂,结果刚刚愈合的伤口裂开了,发出尖锐的痛感。而在痛感的影响下,鞭子的走向发生了偏离,导致她没能准确地抽打到高根的手。然而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,最严重的问题是——这个动作伴随着疼痛,把好不容易恢复的体力耗费殆尽。

已经是最大努力了,克制自己大口喘气的欲望,但是在这相对封闭的空间里,她喘息的声音依旧非常明显。果然,高根的注意力转向了狩魔冥,枪口转向了她这边。

而与此同时,御剑以狩魔完全想象不到的速度将冲了过去,拉开高根的右手铐上了手铐,之后猛地发力,把另一端撤向水管。

就在他即将成功的时候,惊慌之下的高根发起的角力战,手枪在双方受力下艰难地摆动着。两个人都很拼命,因为枪口所对之处几乎就是死局……

枪响。

这是狩魔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听到枪响的声音。声音之大几乎让她失聪几秒。但也在这个时候,御剑成功把手铐铐在了水管上。即便……

“怜侍!”她看到,御剑怜侍一直如同纸抽一样整洁的领巾,被染红了。狩魔慌忙跑到他身边,而御剑则是后知后觉一样,捂住了左胸上的伤口。

“还好,只是肩胛骨……”毫无预兆地,御剑的脸瞬间变得惨白,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。他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,用最后的精神力支持自己不要倒下。“但应该骨折了……”血污蔓延开来,像是在红色的土地上开放的一朵巨大的霸王花,它以宿主的喘息为滋养,随着痛苦愈发娇艳。

枪声再次响起。狩魔下意识地抓住御剑扑倒在地面上,然而枪声并未停止。连续三声之后,惊魂未定的冥终于能抬起头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——高根在用左手对手铐发起连击。但是一是无法使用管用手臂,二是因为枪术也不是很熟练,所以连续三发依旧没能精准地打破束缚,反倒误伤了两根水管。但是第四发有了进展,大口径的威力在水管上打开了破口,他狠狠一拽,虽然右手脱臼了,但还是挣脱了。

水哗哗地从中喷射出来,在三人之间制造出了水幕。高根迅速撤退跑向了出口,意识到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狩魔冥快步跟上——果然,这家伙想把他们锁死在里面!

几步之遥,冥以全身的力气向前一扑,膝盖砸到高根的腰部,利用惯性把对方压制住,来不及思考,她迅速将鞭子缠在他的脖子上,狠狠一勒。

裂开的伤口涌出潺潺鲜血,染红了整个袖子,但是力量依旧不够。高根布满血丝的眼睛霍然看向狩魔。

枪声响起。左轮手枪中的最后一发子弹。

冥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。那一瞬间,恍若世界都是空白的,没有声音,没有色彩,但是几秒之后,剧痛。

她无意识地抓向鲜血涌出的腹部,鞭子从手中脱落,高根扯开“绳索”猛烈地咳嗽起来,之后夺门而出。阳光在她面前黑了下去。

门彻底关闭的瞬间,她恍若听到了警笛的声响,他恍若听到有人踏水跑来的声响。但一切都像是慢动作一样,她睁大了眼睛,失焦一般看着天花板。

 

6

 

这会不会是最后了?

“冥!”御剑半身已经被水泡得湿透,他跪坐在台阶上,把冥的头放在他的腿上,试图让她轻松一点。

虽然伤口依旧痛得炸裂,但在这种情况下,似乎都变得无所谓了。他神情扭曲,眼里这有这个一起长大的少女。是自己没想周全,是自己犯蠢,是自己过于自以为是,是自己急于向她证明,都是自己的错!

“醒过来!冥!”

但是此时他不能这么说,因为说这些也没有用。看着那双失神的淡色眼睛,他能想到的,大概只有呼唤她的名字,希望能把她呼唤回来。

“冥!”他有点嘶声力竭了。“不要吓我……”御剑把手放在少女那只被粘稠的红色涂满的右手,希望能以一己之力阻止血流一样。这时,门外有人在叩门。

“御剑检察官么?犯人已经逮捕了。”

“是的!快救我们出去!冥她受了重伤!”门外的刑警被吓了一跳,这真的是以冷静著称的御剑检察官么?而御剑只希望能快一点,腹部的伤口是存活率最高的,只要抢救时间够快!

“我们在尽力!”门外传来电锯的声音,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,十分刺耳。

御剑右手抓住她温度渐渐流逝的手指,试图传递过去一点热量。血腥的气息刺激着他的神经。“快醒过来啊,冥!都是我的错,都是我的错,都是我的错!”他的视线已经很模糊了,但依旧盯着少女紧闭的双目,低声念叨着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。

冥置身于梦境之中,还好,不再是在监狱之中。但这个场景应该是已经被她所遗忘了的,因为她只有一点点记忆,却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。

“冥——!”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。声音被拖得好长,一切都像是在慢动作之中。她缓缓转过头去,是一个穿着红色骑马装的青年。他骑着马,向自己奔来。而自己也在马背上,景色在自己的两侧飞驰而出,疾风带起她的头发,十分畅快。

“冥——”他又在喊了,发生了什么呢?她感受到自己在被下落,因为视野在剧烈摇晃,已然完全看不清前方。之后,她只知道自己倒在地面上了。

会有危险。

会有危险。

会有什么危险?她不知道,但却慌得厉害。果然那匹小马发疯了一样踩来踩去。她慌了,只知道护住自己的头部,身上却被狠狠地踩了一脚。

“冥!”声音进了,带着奔马的声音。被拉起来,被拽上马。清新的空气打在脸上,她得救了。身后是青年的体温。

像是还魂的尸体一般,狩魔冥猛地一抽气,失焦的双眼剧烈地眨了几下,瞳孔里有了暗淡的光。空气是如此潮湿,耳边是不住的轰鸣。

有人在摇晃着自己的手。她吃力地转过头去,看到的赫然是长大版的青年。

“怜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弱地开开合合,声音清得几乎听不到。

“你醒了,真是太好了……”御剑脸色苍白,但明显比冥好一点“坚持住,再保持清醒一下我们就能……”这既是在提醒冥,也是在自勉。他看着电锯的进度,快了,已经超过一半了。

“怜侍……”她的视线逐渐模糊,已经找不到那个人的脸,只能下意识地抓紧了那只手,虽然他们一样的冰冷。

“我在这。”感受到手指微弱颤动的御剑慌忙说,同时攥紧了手指,算是回应。

“谢谢你……一直以来,很抱歉……”那双淡蓝色的眼睛霍然被水雾覆盖,在门缝漏出的光线中,闪着粼粼的光。

谢谢你打破了缠绕我的梦魇,谢谢你一直为了我如此辛苦,谢谢你一直能够原谅我,谢谢你一直在我最艰难的时候陪在我身边。我就当做是你是为了自己好了,这样我们才能两不相欠。还有那件事,真的很抱歉……

那天——

“都是你的错!”狩魔冥一鞭子抽向御剑怜侍,但是这次红衣的检察官完全没有躲开的意思。

“都是你的错!都是你!都是你!”鞭子接二连三地打来,但他依旧任打任杀。

之后,先崩溃的人,是少女。

她扔掉了鞭子,哭了起来,一直以来的伪装与坚持,此时一一决堤。

“如果没有你的话!”她歇斯底里地吼“如果没有你的话!爸爸就不会死了啊!都怪你!如果当时父亲没有好心把你捡回来的话!”

“你为什么要这样对爸爸!”

“你是狩魔家的耻辱!”

最后一句话,狩魔冥在尖叫。那带着破音的嘶吼,牢牢地刻在了御剑的记忆里。

但是我忘了啊……

狩魔冥看着毫无焦点的天花板,眼泪从眼眶中溢出,真是不争气啊……

我一直所忘记的,不敢正视的真实——

怜侍你的父亲是被爸爸杀死的啊!

“冥!”御剑抓紧了女子冰冷的手指,他俯下身去,确认颈动脉还有微弱的跳动。血在流,冥身上的,自己身上的,无声地流淌着。就像无法得救的时间,就像流逝的生命……

这是御剑怜侍第三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无力——第一次是自己被指控为杀手,无人肯接下委托的时候;第二次是无法证明美云无罪的时候;第三次是无法拯救冥的生命的时候……

明明是一直以来视为家人的人。

明明是决心守护到底的人。

明明是排除一切愧怍以及责任之后,仍要给予幸福的人!

他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
“白痴……”这是她昏迷过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。

“冥!活下去啊!”他在喊,虽然明知道是无用功。但是他想自私地说,这只是我的赎罪,你根本没有任何责任,可是我还是把你卷进来了!你一直都是受害者啊!

所以,请你醒一醒,不要让我连抱歉的话都来不及说!御剑趴倒在狩魔冥的身上,确认着微弱的心跳,生怕漏听一拍。

阳光,是那样的刺眼。停止了的电锯声,救护车的声音,警笛的声音。明媚的阳光令他炫目。

“救护人员快过来的说!”

“真是狼狈啊!你是个男人的话就该好好保护她!”狼士龙靠在参差不齐的门框上,从刚才开始就把这狗血的苦情剧听了个全过程“你们两个还能再别扭一点么?死之前都不把话说清楚。”

 

7

 

“当当当!”穿着紫色奇怪和服的少女从门后探出头来。狩魔冥虚弱地看过去,对她微微一笑。

“我来看你了,狩魔姐!”上次来探望的时候,狩魔就和她说不用加上检察官的称号了,就像普通朋友一样就好。

“你来了我很高兴,真宵。”她想坐起来,但剧痛把她拉了回去“还是不行啊,只能这样看着你了,真是不好意思。”她苦笑。

“成步堂说了,要让狩魔姐好好休息!”真宵无邪一笑,之后不知从哪拿出了一个绿色的物体。“看,我从成步堂那里把这个借来玩。”

“这是什么?”冥好奇地问,那绿色的石头,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。

“是绫里家的传家宝哦!你问它什么,它就会给你答案!”真宵没头没脑地解释。

“呀,这么神奇!”狩魔笑了,像个小女孩。笑容绽放在她惨白的脸上,却比阳光更加美丽。“那我要问今天晚上吃什么!诶?没有答案啊?”哄小孩子一样,她陪着真宵闹了起来。

“不行哦,只有拿着勾玉的人才能看到。”真宵神秘兮兮地探过身,眨了眨黑色的大眼睛“那,现在我来问狩魔姐!”

“狩魔姐对御剑检察官怎么看?”问题,措手不及。

“诶?”笑容还僵在狩魔素颜的脸上,她淡色的眼睛眨了眨,随机面颊泛起了红晕“那种家伙有什么可想的啊,就是那个笨蛋啊。做个逮捕计划都能把我搭进去!”她别过视线,有一搭没一搭地说。

然而真宵却彻彻底底地安静了下来,她直勾勾地看着狩魔冥,眼睛使劲地眨,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。

“真宵……你怎么了?”狩魔诧异地问。

“诶,诶,诶???”真宵颤抖着发声“没怎么……”她上下左右看着什么,狩魔随着她的视线看,却什么都没看到。

“那个,我还有事,先走一步!”说着,少女消失了,逃也一般。

半个月后,巨塔层顶,樱花树下。

“真是不错,一年四季都能在这里看到樱花。”层顶凌风吹过,片片樱瓣随之飘落,狩魔坐在轮椅上,她伸出手,一朵娇嫩的粉色落在她手掌中。“怜侍,我想吃棉花糖。”她坏笑着指了指那边的小卖部。

而御剑依旧绑着绷带,无奈地对着冥笑了笑,还是买了价格飘得像云一样的棉花糖。

“一人一半。”冥掰开两根签子,递给御剑一半,之后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。但是没吃几口,她的动作就慢了起来,之后慢悠悠地问出了自从她受伤以来就想知道答案的问题——她曾以为再也不会知道了。

“怜侍你是怎么知道父亲不是自杀的?”她没有看御剑,保持着小口啃食棉花糖的动作。

御剑接过棉花糖,看了她几秒,深深吸了一口气“因为外套,当时还是一月份,在那么冷的牢房里,老师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脱下外套的。之后果然我又找到了打斗的痕迹……”

“以狱卒身份接近老师的高根趁老师不被,扯下了他的外套,注射了琥珀酰胆碱。之后只要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,等待毒药在体内分解就可以了。”

“但是他忘了,即便是被分解,也会有分解产物的存在,质量是守恒的。”御剑说着,紧绷的脸愈发舒缓了,最后甚至淡然地对冥笑了笑。而冥,也轻轻一笑,安心地靠在椅背上,继续啃着棉花糖。

“对了,冥。”御剑怜侍偷偷拿出了勾玉,这是真宵借给他的,说是大事不好了!“我有事情问你。”

“嗯?”女子咬着棉花糖,她今天没有化妆,没有穿正装,没有拿着鞭子,和这个国家的妙龄少女一样甜美而朝气蓬勃。

“那个……”他在犹豫,因为这个问题不太好问出口“你,怎么看待我?”御剑勉强把视线集中在狩魔冥脸上,但是什么都没发生。

“棉花糖,很好吃。”少女笑着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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