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棋魂·五五祭】尘梦彼方
write in 5.5.2014
早就想放上来的一篇文，才不是今年的没写完过来凑数的……
还是那句话，这不是一个只关于佐为的BG故事_(:зゝ∠)_
1
一个小男孩坐在木制的台阶上，大概三四岁的样子。他手中拿着一本与他年龄不搭有些古旧的书，书页上满是生涩难懂的汉字。
华月初上，小男孩看起来有几分疲惫。他揉揉紫色的眼睛，仰起圆嘟嘟的笑脸，无意识地看向院中茂盛整齐的草木。
突然，他被其中一抹素白所惊呆。难道是……
小佐为蹑手蹑脚地走向灌木丛。我会很快回来的。他想。距就寝时间还早，仕女姐姐们不会现在来找他的，所以，偷溜一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。看了一天书真是累死人了。
近了一些，没被发现，再近一些，再进一些。
“请问，”一把抓住素白的振袖，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“你是座敷童子么？”微微歪了下头，紫色的鬓发如雏鸟的毛一般。
白衣的主人愣愣地转过身来。原来是个小女孩，她青丝无饰素衣无暇，全身上下只有黑白二色。她惊奇地看着这个冒失的孩子，轻轻摇头，老实地回答“不是的。”说着甩甩袖子想离开。却发现袖角依旧被他死死攥着。
“怎么可能不是嘛！？明明只有我能看见你啊！”即便出身于古板的贵族，但小孩子的天性还是很难被压灭掉。年幼不懂何为“慎独”，自己一个人发现了新奇事就会忍不住喊起来。
“你怎么证明别人看不到我呢？”小女孩冷冷地问。
“因为，因为……”小佐为原地转了数圈，明明之前最怕被人发现，现在却迫切地想找出一个人来，哪怕是父亲大人也好……
但可惜，一个人也没有。
“因为……你和母亲大人讲的很像啊！”佐为的脸再次鼓了起来，看起来很松软。
但女孩却成功地被这个冒失鬼的答非所问所弄晕。呆立在那里不知所以，很有节律地眨着大大的黑瞳。
“所以，你一定是座敷童子！”佐为振荡着手中的袖子，肯定地说“你叫什么名字呢？”
女孩的黑眼中闪过一丝不安的光亮，随即又变回了沉默的黑色。
“不记得了么？”虽然对方什么也没说，小佐为却像了解得很透彻一般，把对方的行为解释得有头有尾“一定是你父母逼着你读书练琴让你厌倦了对不对？之后你就不想回去，所以什么也不肯说对不对？哦，对了，你是妖怪，妖怪的名字更不能随便说了呢！”
“恩……”和小佐为的长篇大论比女孩的回答简单得过分，也不知道应的是哪句话，还是说只是礼貌地回应这冒失鬼的语无伦次呢？
“果然你也是这样啊！其实我也最讨厌读书了！汉字太多了，每个都不一样，认起来太……太难了！而且家族里也没有和我一样大的小孩子，我……唉……”对于一个许久没说话且知道词语很少的孩子来说，今天说真么多真的是太废体力了。
“恩……”女孩的回答依旧是冷冷的。
“佐为少爷！佐为少爷——您在哪里啊，佐为少爷！”隔着密林，佐为看到了星点的灯火。
“哎呀……被发现了呢……那，我们做朋友好不好？”佐为突然鼓起勇气直视那双黑瞳，而那几近溶于夜色的黑色似乎漾起了些许波纹。
等不到她的回答，看着越来越近的灯光，佐为匆忙地说“如果答应的话，明天就再在这里等我吧！”他松开自己的振袖，挥了挥稚嫩的手掌，向树林外跑去。
佐为边跑边想，为什么今天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呢？说得嘴都干了。为什么呢……大概是一见如故的亲近感吧。终于找到了玩伴的幸福感。
2
“之后，你们就成了玩伴？”淡黄色的屏风后传来少女清脆的嗓音。
佐为轻捧起茶杯，礼貌地啜了一口“是啊，第二天还是母亲把她带来的呢。”佐为微微仰起头，目光飘向极远的地方，有些涣散的眼神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水雾。
“你母亲？”少女的疑惑被毫无隐瞒地表达了出来“那她是你亲戚家的孩子了？”
“不，不是。”佐为收回目光，极力回忆着，茶杯被放回原来的地方，发出轻微的声响“那天母亲大人并没有穿十二单，只是穿着极平常的亵服。”
“那，她叫什么名字呢？”少女追问。从屏风的投影可以感受到她微小的紧张。
“真名不清楚，但她让我叫她小木。”佐为依旧望天。
听到对方的回答，屏风内外双双陷入沉默。半晌，少女才幽幽开口“好奇怪。”
“恩，是很奇怪。明明和我一般大，却常常说‘佐为你为什么依然这么固执’之类的话。但无论如何她都是我最好的朋友，是我少年时期的一种精神支撑。”清风吹入和室，卷起几缕有些透明的紫发。
“哇！这就是陨星雨么？！好漂亮！”年方八岁的小佐为望着漫天流华开心地展开手臂原地转起圈来，紫色的秀发在空中振起一阵涟漪。真的是好久没这么自在了呢。
一旁同龄的白衣女孩虽然依旧很安静，但她看着佐为的眼睛却闪闪发光“你喜欢就好，佐为。不枉我冒险把你带出来”
“谢谢你，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！”小佐为也停下欢快的旋转，有些早熟地向她表达真挚的谢意。但女孩却没有继续看他，而是呆呆地望向远空。
“佐为。”她突然说。
“恩？”
“你知道执念么？”
“执念？不懂……”
“好吧……你能实现我一个愿望么？”她慢慢转过头，庄重地说，好似仪式上的祭语。
“当然可以！”
“我的愿望是，无论如何佐为你都要实现我的一个愿望。”女孩依旧盯着他看，认真的眼神让他感觉有些痛。
“诶？”
“是的，换一种说法就是，未来无论何时都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“是什么事呢？”
“以后会告诉你的。”女孩淡然一笑，笑得有些忧伤。
“也许呢。大概是因为她是另一种妖怪吧，所以不便说出自己的名字。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。枫墨姬，您能看到我的未来吧，那里有她么？”佐为温和中带着几分忧伤。
纤细的黑影蓦然一震“抱歉，佐为，我也确定不了。”
沉默所带来的压抑感再次充斥了整个空间。
“那么，你们又是怎么分离的呢？”被称为枫墨姬的少女问。
“她极力反对我进宫。”佐为轻叹一口气“就像我一旦来就回不去了一样。”
“但你还是来了。”枫墨幽幽地说。
“恩，那天她生了好大的气。自从小时候背书那次我们就一直没吵过架。但那次不同……”
夜幕降临，月明风清。宽敞的和室被数十只蜡烛照亮，但每当有风吹过，烛火就会诡异地闪烁起来。
“佐为。”白衣少女夺门而入，似乎对礼节不知半分“佐为，为什么一定要进宫去？佐为你不是答应过我一定会实现我一个愿望的么？”小木颓然跪坐在他面前，深深地攥起了他的前襟“我不要你进宫。”
四目相对，她的表情像是大难临头了一样。
“我不会有事的。”有事？会有什么事呢？只是下意识的一句，毫无来由的一句。但她依旧摇头。
“佐为，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。”少女的焦急似乎得以平息，语气变回了原有的冰冷，如鸣佩环。
“我只是负责一些文乐之事，不会牵扯太多的。”淡淡的一句，像是在安慰谁一样。
其实自己也感觉就这样顺了家族的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，虽然不知道是什么，但至少晓得未来的日子是不会如现在这般平静了。
而那名少女似乎比自己更恐慌未来会发生的事情。为什么呢？
我只是一介文人，即便家族要利用我，我又有什么可以被利用呢？
只是，看着如此惊慌的她却感到几分痛心。
要分离了么？分离后会怎样呢？
佐为第一次发觉，原来自己的过去多是与她一起搭建的，她已经是自己世界的一部分，难以脱离的一部分，纯净无暇的一部分。
如果能就这样永远和她在一起的话，该多好？
但这些都是想想而已，因为少女看到如此不听劝阻的自己就转身离开了。
第二天，在那个往日一同背书的地方，佐为没有找到她。
问问左右的仕女，却都说不知道有这个人。
“佐为你喜欢她么？”枫墨姬问出最后一个问题。
紫发男子陷入长长的沉默。
“喜欢……但又不只是……”
“佐为，你对她真是执着呢……”
3
听说后宫又新来了一名女官，人称“木姬”。据说木姬外貌清丽脱俗，歌舞书画样样精通，性子也温婉善良，所有人都对她称赏有加，连天皇都青睐她，直接让她侍奉一位皇后。
但佐为对这些并不感什么兴趣。佐为进宫后身居闲职，专心诗书，偶尔帮哪位娘娘写几句和歌，教哪名公主抚琴。当他在做这些事时态度总是十分温和，大概是不想留下自己儿时的那种回忆吧。
也有时会面见天皇，但每当这时佐为都会倍加谨慎。大概是因为牵挂那名名为小木的少女吧。虽然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方，但至少让自己少牵扯些是非，这样也算是遵守一点约定了吧。
小木她现在过的怎么样呢？
此时的佐为已经长大成人，峨冠宽衣，长而华美的紫发成为了天然的装饰品。行为也更加稳重，虽然每天揣摩为人之道确实有些心累。
比如，今天就要去皇后那里帮忙。在这里工作真是件难事，与这些贵妇的距离不能过远也不能过近，否则就是自找麻烦。更要命的是多数情况下自己都是孤立无援的，虽然又枫墨姬这个亲戚在，但以枫墨的职权并不能解决太多问题，而家里那边也很难联系上。每当这时，佐为就会想起那个儿时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小木。
如果她在就好了。但她不在也好，至少不会牵连她。
但当佐为进入皇后的房间时，他愣住了。
“是藤原大人来了啊。辛苦您了。”皇后客套地关怀道“木姬，磨墨。”
身着素色衣袍的木姬款款而来，青丝及腰，面色如雪，虽然周身只有黑白二色却倍显华丽。
“小……木……”颤抖的嘴唇虚弱地吐出二字，对上了木姬恬淡的笑容。
你来了，真是太好了。
我有好多事情想告诉你。我想告诉你前年又下了场流星雨，我想告诉你去年的樱花开得晚了些，我想告诉你今年的枫叶还是那般鲜红……对了，今年来了一名叫菅原显忠的人，他来了之后我就不再那么忙碌了……
终于，可以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了。
幽暗的和室中，屏风后穿着华丽红色十二单的少女突然睁大暗红色的双眼。
“未来……改变了。”
4
“佐为大人近来可好？”木姬代皇后来送佐为，一阵寒暄过后终于回归常态。
“托您的福，一切都好。”一本正经地说着，突然浅笑起来。“你回来了，真是太好了。小木。”
“这里应该叫我木姬。”木姬有些伤感地笑了笑“这么大了还这么冒失。”
“很抱歉。”佐为深鞠一躬“不过木姬来这里做什么呢？”
“我自有事要做。”木姬神色一凌“佐为，这里可有一名和你同职的官员姓菅原？”
“是啊，我正要告诉你呢。菅原他人很好，帮了我很多忙。”佐为安心地说。
“是么……”木姬似乎在犹豫什么“但是佐为，你不要忘记，你性藤原，他姓菅原。”她深切地说。
久违的重逢，更多的却是担忧。
佐为望着青梅竹马款款的背影，会心一笑。
还是老样子啊。
初冬午后的阳光，好温暖。
之后的日子并没有佐为所以为的那样变得美好起来，而是依旧向平常那般，细水长流。
虽说木姬也在，但见面的机会并不多，她似乎工作很忙的样子。
宫中的人都是被圈禁在四角笼中的鸟，虽然风雅但也难免无聊。尤其是人数众多的宫人们，无聊时总喜欢偷偷讨论些什么。
“听说木姬大人最近和菅原大人走得很近呢。”
“哎？真的么？那藤原大人怎么办？木姬大人好福气的呢。”
“其实菅原大人也不坏，只是太古板了……”
“哎呀，你们怎么这么单纯，你们不知道藤原家和菅原家的事么……”
“对了，你们说木姬大人会不会是狐妖呢？”
“这种话怎么能瞎说！”
“但清少纳言大人不是说有一种狐妖可以迷人心智么？要不然佐为大人那样清心寡欲的人怎么会单单留心她呢？”
……
小木和菅原么？
这样也好……
“佐为今天又去帮哪位娘娘了么？”经过繁琐的步骤，木姬终于把茶刷放下，将倒好的茶递给佐为。
“是的。”佐为也恭敬地接过茶杯。
“记得要和她们保持距离，毕竟她们是天皇的女人。”宽大的白衣奢侈地堆在地面上，木姬又开始了母亲般的说教。
“我只做我分内的事情。请木姬放心。”
“好吧……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。上次你的和歌被天皇所赏识，他必会多看你一眼，只是这一眼要是看在令人起疑心的地方就不好了。”
“多谢木姬提醒。愿您和菅原大人相处愉快。”佐为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语气很僵硬。
“佐为……？”木姬微怔。
“其实我是很高兴的。”紫发下嘴角勾起一个凄美的弧度“第一次有人能像我一样对待木姬你了呢。这是令人高兴的事情。”
“佐为……”她想说些什么，当终于还是没说出来。
5
最近总做一些奇怪的梦，醒来时却又完全记不起梦到了什么。
明明是清醒的，却时常感觉大脑有些沉重。
明明是夏日，却总如清晨般清凉。
自己却总有几分惆怅。
从前一直认为木姬是不染凡尘的，现在却深刻感受到人变化之快。
前几日菅原家再立新功，不知为何他们提出了后宫只留一名文官的建议。而天皇的答复则是令自己和菅原显忠各画一幅木姬的画像来。
这个指令让佐为大吃一惊，但又有些欣喜。将这种阴谋重重的角逐用如此干净的方式展开，不知是谁污浊了谁。提起画笔，蘸上浓墨，而毛笔就像有了思想般，在接触宣纸的瞬间画面行云流水般展开。
每一笔都似与记忆中的一幕重合，每一笔都像是在画自己的骨骼般。不到一日画已成。
其结果是佐为获胜，天皇很高兴，便将木姬嫁给了他。
奇怪的是自己并不感到有多高兴，反倒是感觉很奇怪。
木姬对于自己是什么呢？
四岁时初见便一见如故。
八岁时的流星他答应会实现她的一个愿望。
十六岁的自己却在家族的压力下毁约。
十七岁，浑浑噩噩一年后再次见到她真的很高兴。
枫墨姬问自己是否喜欢她。
是的，是喜欢。但和夫妻之间的喜欢不同。
十八岁，我画了她的画像，赢了这场家族间的战争，却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开心。
木姬对自己来说是什么？与其说是自己喜欢的人，更像是生活中的一部分，而且是总带有一种违和感的一部分。
窗外月明星稀。银河还横在天际，牛郎织女星依旧被分隔在两侧。
本只是想出来散步，没想到却走到了这么远的地方。河水意外地安静，幽然反射着明晃的月光。而浅滩中，一个人影立于水中，白色的纱飘在水面上，如同浓重的月光——是木姬。
快步跑过去，水灌入鞋袜却并不感觉沉重。踩水的生意惊动了水中的人。
“还是来了么？佐为？”她笑“生前欠你太多，如此一来算是还清了吧。”
佐为因她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语而惊愕。“木……姬？有什么话不要在这里说，会着凉的，先回去吧。”说着，想拉起她的手。
没想到碰到木姬手腕的那一刻她却先一步没入水中！
“喂……”冰冷的河水涌入了佐为毫无防护的嘴和耳内，令他一阵眩晕。
恍惚间，佐为似乎听见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说“对了，佐为，还有最后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了。我的名字是——木野狐。”
6
我第一见到他，他四岁。听别人说，他叫佐为。
佐为是一个听话的孩子，那个老男人让他背书就背书，让他弹琴就弹琴，不管多么苦涩多么艰辛，他都不抱怨。
真是个可怜的孩子。
直到那日，他发现了我。不，准确地说是我的实体。他捻起一枚白子放在了我的正中心。
唉……果然是小孩子么？
但依旧不知悔改的他却是很高兴的样子。
“母亲大人，我喜欢这个！”他用稚嫩还有些婴儿肥的小手指着我。其实我最讨厌庸俗的人类随便对我指指点点了，但如果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倒也无所谓。
“是围棋啊！”衣着华丽的妇人抱起男孩，温柔地说“可以让你父亲不忙的时候来教教你。”说着，疼爱地掐了一下佐为的小脸。
“围……棋么？母亲大人会么？佐为不想等太久。”哎呀，这个古板的小孩子原来也会撒娇啊。
“什么是等太久啊。父亲大人实在忙公事。”少妇微嗔“但母亲不会太多。不过最基础的还是明白的。佐为，你看……”她跪坐在我面前，抱起那个孩子“这上面有九个黑点是吧，这里便是星位。我们下棋之前呢，这四个角要对角放两枚黑子和白子，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始下棋了。”
还真是基础啊。只是讲了下座子制而已嘛。
稍晚些的时候那位大人来了。见到小佐为如此兴致盎然很是高兴，又向他讲了围棋的气，并练习了几道基本的吃子题。
相对来说我还是比较喜欢这位大人的，虽然有时下手也很重，但至少不会像他的有些门客那样随便把棋子拍在我身上。
而小佐为则每次都轻轻地把棋子放在我身上。
“没必要那样轻手轻脚，正常落下就可以。”说着便在我身上毫不客气地拍了下来。
“难道它不会疼么？”
哎？
我和那位大人一齐惊奇地看向他，随即那位大人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哈哈哈，佐为你还是小孩子啊！”
而我却有些失落，什么嘛，佐为你看不见我啊……
未来的日子里，佐为经常来看我，之后久久不愿离去。我见了藤原家这么些年，还从未看到谁这样喜欢下棋，大多数人只是把我当做一门必修课而已。
但是，被这样关注着，感觉真好。
如果我可以以人的身份现身的话，我真想抱抱他。多么可爱的孩子。
但是好景不长。短短十几年他便要进宫去了。
我目睹了那么多姓氏藤原的人与家人依依不舍后毅然进宫，却从未像这次一般感到伤心。
我是在害怕么？害怕佐为会像那些人一样很少回来，而且回来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么？
还是我在害怕……他会一去不返？
佐为和其他族人不同。他很单纯，每天只有琴棋书画，而我作为他最久的伙伴真的很骄傲。
佐为……你不要走。
佐为……
我想和他一起走，但是不可以。因为我只是那副棋具所幻化出的妖，修行尚短的我还无法自己行动。
只好听天由命了吧。
好在一年之后，那位大人也把我送进了宫里，说是佐为缺一副棋具。
能再见到他真好，真好。虽然他还是那么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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